她伸手接来,看着玉兔小灯在长线下轻摆,白色雪耳被灯光照出澹澹的金桂色。
“明日,我们也去看一场论学吧。”沉冽说道。
“明日……”夏昭衣想了下,道,“明日下午那场可以看。”
她还有太多事要忙,但赴世论学一场都不看,她这个发起人和搭台人未免太可惜。
路旁传来吟吟笑语,一群姑娘自他们对面嬉笑而来,丰容靓饰,环佩叮当,粉妆玉琢,。….目光落在沉冽身上,姑娘们眼眸露惊艳,脚步渐缓,笑语渐歇。
四面明辉灯火,华光璀璨,年轻男子清俊绝美的容貌似是天神下凡,可这挺拔端秀的身姿分明像是被灯火暖软,融入画中,却又有遗世独立,茕茕单影的清冷凌寒,拒人千里。
这时望见走在他身边的少女,姑娘们眼中的惊艳渐渐褪却,不自觉浮起思量,有丝遗憾失落。
一双幽深眼眸,此时也在看着这对执灯离去的年轻男女。
这少女没有丽雪红妆,玉瓒螺髻,简单一束马尾,一袭黛衣,背影清瘦秀美,其腰肢处的柔韧纤细没有半点干瘪瘦弱之感,充满力量。
这双眼眸从少女身上看回她旁边的沉冽身上。
不算这两日的话,十二年间,他一共只见过沉冽两次。
沉冽虽自小便比同龄人都要高,但八岁,再高也只及他胸。
没有孩童该有的活泼纯真,从小就是个沉默寡言,不喜见人的性子,木讷呆滞,打不知哭,骂不知受辱,没有半分自尊可言。
最后一次见面,是沉冽十二岁还是十三岁时,因老人重病,沉冽带两名随从自醉鹿回云梁,只小住了三天。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已同他肩高。可性子,还是那不讨喜的死气沉沉。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沉冽的名气忽然就这么大了,一下子名扬天下,跃升成为声名赫赫的少年战将,成为现在的晏军统领。
中年男人目光变深变沉,看着年轻男女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年少从军梦中最大的所愿追求,沉冽好像轻易就办到了。
当年那个从他膝盖开始长,到他腰,到他背,到他肩的人,现在已经高挑修长,结实有力。
二十岁的年龄,有着最年轻气盛的蓬勃,天地都卷顾偏宠,会给这个年龄最好的雨露阳光,让他们朝气盛开,青春浓烈。
中年男人忽然有几丝嫉恨,他多想也梦回二十,去回味这芳华。
沉冽脚步微顿,浓眉轻轻皱起,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