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好在沈冽看了他两眼,便将目光收了回去。
“世子……”季盛上前,小声在赵琙身边道。
“这沈冽,”赵琙声音同样很轻,“真是讨厌。”
不过嘴上说着讨厌,但赵琙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再下来,跟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个诡谲阴森的空间,因为多了走在他前面的这二人,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管他尸块还是黑暗,陷阱还是冷箭,有这二人在,赵琙觉得颇为安定和踏实。
似乎藏匿在黑暗里的凶险不再是猛兽,这二人才是真正的猎者,思及他们这几年从无一败的战绩,这还是久居高位的资深捕猎者。
角度一换,赵琙忽觉豁然开朗。
也是,一个是她的妹妹,离岭老者的徒弟,当年尚只有十岁,便将整个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一个是晏军的最高统帅,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就带着一群又痞又懒的探州兵荡平了潘余关外数万彪悍凶煞的马匪。
有这二人走在前面,替他担着风险,他就当来猎奇好了。
一具男尸趴在地上,双目大张,眼球暴涨,似要突出来。
他的脖颈和脸几乎要被抓烂,脸上青筋暴涨,灰白面色上布着一道又一道血痕。
夏昭衣以巾帕抓起他的手指,里面全是血肉。
赵琙认出他的脸:“他是赵慧恩身旁的手下!”
夏昭衣一手**,一手巾帕,将男人的衣衫解开,扫了一眼后,她将他翻过身去,一下看到他脖颈后的异常。
“死因是中毒。”夏昭衣说道,伸手拔出男人右侧脖颈后的两根银针。M.
银针顶端发红,艳如唇脂,色泽灼目,快凝固的黑色的血从银针上淌落。
“这血可有毒?”赵琙问道。
“不管有毒无毒,别人的血,尤其是死人的血,能不碰就不碰。”夏昭衣道。
“此言有理,”赵琙点头道,“这毒你可认得?”
“它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叫雪仙翁,”夏昭衣道,“剧毒无比,还会致幻。从中毒到毒发至死,至少要一个时辰,死前会很痛苦。”
沈冽浓眉轻拧,转头朝周围看去。
赵琙顿了下,也看向四周,头皮一麻:“我们刚才没有听到半点动静,除却最后那一声。而如果死前会很痛苦,那么刚才应该……”.
陈韵棋的后背紧紧贴着角落,不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