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传吧,”夏昭衣一脸无所谓,“我之于世,岂止这点谣言,越乱,才越好浑水摸鱼。”
沈冽深深看着她的侧容,点点头:“嗯。”
“你呢,”夏昭衣眼眸变亮,颇感兴趣地道,“可否与我好好细说剿匪的事?”
“好好细说,”沈冽淡笑,目光仍望着她的眼睛,“一时不知从何说,不过我有位手下一直在统计,我们全军共杀马匪两万三千三百人,收缴良驹一万八千匹。”
夏昭衣扬眉,双眸布满欣喜和惊讶:“你们好厉害,竟然有这么多!”
沈冽笑意变灿烂,他抿唇,试图努力收敛,低了低头后,却难办到。
俊容倏然一抹笑,皓齿洁白,黑眸明澈,星河日月刹那皆失神,风喧在赞。
在此之前,沈冽不觉得有什么,只知道尽快除掉这些马匪,好来找她。
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斩一双。
那些残破在地的尸首,都不过是赵吉相笔下一个新增的数字。
但眼下说给她听,沈冽无端觉得,一阵热血自心间淌过,他浮起满满的骄傲与荣耀。
她的期许肯定,让那些无数夜晚凝望着远方的视线全部有了归宿,暗夜中踏着雪地前行的马蹄,也有归处。
寒野荒岭,光在远处,在她眸中,明亮流转。
而现在,她在身边。
“我们杀去了关外,”沈冽尽量保持平静语声,“关外很大,我们一路荡平,来回清剿,不管是不是要入不服乡的马匪,但凡遇到,格杀勿论。”
“既是除去将来隐患,也是立威于白古群山。”夏昭衣道。
“立住了。”沈冽淡淡一笑。
漫不经心三个字,夏昭衣却明白此分量多重。
整个潘余,甚至宁泗,都将赖此三字搏个畅快如意的新年。
此前赵宁还说以沈冽清冷无争的性情,只会袖手观天下,不入红尘。
但他却没有,走马千里,清邪佞,平大恶,他在涤荡宵小。
“师姐。”支离的声音遥遥传来,但压得很低。
夏昭衣和沈冽回过头去。
支离从远处轻盈跑来:“我都去逛了一圈了,你们怎么还坐在这。”
夏昭衣单手托腮,看着他道:“你去逛了一圈,可逛出什么好玩的了。”
“那边有条大河,河上隔三里便有一座宽阔的石拱桥,石桥两端的灯柱似南山桂枝,既雅又娆,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