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听到这声音,登时怒了。
“把那个人给我打死!”詹七爷从上面快步走下来,伸手指着说要杀人的流民,厉声道,“谁把他打死,我分粮给谁!”
流民们愣了下。
詹七爷旁边的几个乡贤乡绅也都齐声叫嚷,要人打死那个乱说话的。
欲望是把爆燃的火,长久饥饿则是最猛最烈的燃料。
流民们的目光渐变,凶狠,贪婪,饥渴。
“打死他一定给粮!”
“刚才说要进来杀人的全部打死!”
“快打死他们!再敢放屁!”
“谁最先打死这人,谁再得一碗肉!”
……
自认团结的流民刹那乱了。
群体一旦被支配,个人的良善,思考能力,辨别能力皆成虚无。
再富理性的长者,也成了一把杀人的刀。
詹九爷赶来时,现场斥满凶戾狰狞的面孔。
被打死的几个流民不辩模样形状,其中一个头皮都被人撕扯下来了,足可见生前受了极大的痛苦。
尸体被流民们揪出来扔在地上,詹七爷令几个民兵提着粮食去换。
而这几具尸体,便在他们亲人的嚎哭声中,被高高挂起,悬在青香村门口。
詹九爷皱起双眉,站了会儿,转身朝祠堂方向走去。
未走几步,看到站在那边,被拉来凑数的老佟,老佟手里同样拎着一把刀。
詹九爷没想到他融合得这么快,想了想,抬脚走去:“佟大侠!”
老佟没什么表情的朝他看去。
“这个……”詹九爷不知道怎么说。
“流民够可怜了,”老佟语声沉重,“不该动他们的,可是他们自己想着要进村杀人,这个念头若不管管,村里面的人也不安全。”
“是啊!”詹九爷叹息。
“都是为了活着,”老佟看向那几具挂起来的尸体,“这乱世,真他娘恶心!”
詹九爷于是没有再往祠堂走,留在这里跟老佟站在一块儿。
虽说詹九爷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老佟和支长乐是阿梨姑娘身边的人,想通过他们,多少能更近阿梨姑娘一点。
村前这番场面一直在持续。
流民们静了没多久,又有人壮着胆子开口,想要讨一口饭吃。
詹七爷退回了后面,在里面听着外头的声音。
众人都烦躁,也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