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边,其实还是从信,从信可大了。”詹九爷说道。
“嗯。”
“阿梨姑娘,正事谈完了,便再与我说说从信那几处矿山的历史吧。”詹九爷看向少女。
夏昭衣一笑:“原来詹九爷留下我,是为了听故事。”
“就当是吧,”詹九爷皱眉,“实不相瞒,此前我寒窗苦读数十载,便为求得一功名,重振我詹氏一族。孰料天说翻便翻,我那时正南下睦州求学,若非我大哥令他几位睦州友人派人一路护送,我恐怕早已命丧他乡。阿梨姑娘,我天资愚钝,常逢开卷困惑,岁至高龄终无所成,但昨夜与你一席谈话,可谓大开眼界。姑娘颖悟绝伦,叙事生动易懂,简洁清明,詹某胜读十年书。”
“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昨夜一番谈话尚不足一个时辰,詹九爷如何信我。”
“不,阿梨姑娘之自若得闲,定出自显贵之家,无几代富贵和累世涵养,出不来你这样的谈吐。”
说着,詹九爷抬手抱拳:“阿梨姑娘,村中多琐碎,诸事疲弊,我何尝不想如这鸟儿一般,往天高云阔处翱翔呢。”
夏昭衣笑意变深,转头眺向云边:“我接下去会很忙,詹九爷若要听故事,我恐没有闲暇功夫,但我带了一些书,詹九爷如有兴趣,我可以借你。”
“妙啊!”詹九爷喜道,“多谢姑娘!”
契约内容,詹九爷交给了他身旁的封长史。
挑选人手的事,老佟和支长乐主动包揽。
夏昭衣一整个下午,便留在了这座青香村道观。
若说信奉,她其实没有,师父也没有。
观中所供奉的神农大帝,三清真人和六壬逍遥真人,夏昭衣皆不信。
但若说不信鬼神,她又很难解释当下的自己,委实矛盾。
夕阳残金布满长空,云朵染了色,火烧一般灼热,忙完农活的几个姑娘们悄然在道观门庭外探头,小心张望。
“阿梨姑娘?”林双兰开口唤道。
詹九爷留下的一个曾记事认出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并朝大殿指去。
“来!”林双兰让姐妹们跟上她。
“阿梨姑娘,”曾记事进到大殿,“林三爷的闺女来了。”
夏昭衣正在作图,闻言也没有抬头,淡淡道:“嗯。”
曾记事还想问可否会打扰到她,身后的林双兰已迈过门槛:“阿梨姑娘!”
觉察来者动静不止一人,夏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