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现宝一顿,说道:“夏姑娘,你哪怕,哪怕要我好好干活养家都好……”
“我们走吧。”夏昭衣看向支离,转身朝江边走去。
支离看了柳现宝一眼,跟上夏昭衣。
柳现宝愣住,几步朝前跟去:“夏姑娘,你就什么都不跟我说吗?”
眼前的少女没有再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柳现宝眨巴眼睛,愣愣看着她,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不甘心的又喊了声:“夏姑娘!”
支离听到声音,悄声说道:“小师姐,其实,说两句也无妨的……”
“他之前要我别管他。”夏昭衣说道。
老翁早早就上船了,正在船舷旁嗑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都是。
看着夏昭衣和支离上来,老翁笑得满含深意,嘿嘿的看着夏昭衣。
夏昭衣没理会,在船上管事的引领下,去到为她准备的卧室。
卧室里摆着一个木箱,其余木箱都放入仓库里了。
夏昭衣打开木箱,取出纸笔,一直到船副手过来问可不可以出发了,她都没有离开过卧房。
从这里去离岭,最快也要十日,这十日她需整理出这些年的游历所得,并不是师父给她的作业,而是她认为需要对自己的时光有个交代。
离开元禾宗门前的那几日,老者同她彻夜畅聊,说她需要长大,许多事情只有长大才能办到。
当时她也自认那两年戾气颇重,杀孽不少,需得沉静,于是接受了老者的提议,出来云游。
她不知去哪,老者便给了她一份名单,这些年所拜访之人,有些是以前见过的前辈,有些是曾编修过各种书籍的民间高人,有些是戎马一生,最后解甲归田的老兵。名单上,也有不少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夏昭衣翻开她随行的笔录,中间夹着一张纸,她将纸取出拆开。
上边写着三个字,是师父遒劲有力的落笔:“苍生难”。
临行前的那日清晨,师父亲手交予她。
因为她不知如何解开当初翻开史书时的困惑,她问老者,老者却也说,不知道。
这世间的资源和权势,永远只高度集中在一小部分人手里,而芸芸众生,万人之中,方只能有一人脱身,摆脱宿命,攀爬至上一个阶层。
并且爬上去的这人,他不会同情曾经的同道中人,他只会成为一个新的剥削者。
几千年来,一直如此。
夏昭衣垂眸望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