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宋倾堂见这几人跑走,高声吼道。
朱岘侧卧在地上,翻身的力气都没了,残喘着气,虚望着身前长街。
幽暗的灯火里,女童狂奔而来,朱岘动了动手指,想去抓她。
“朱大人!”夏昭衣一把握住他冰冷的手,看向他被鲜血浸染成暗色的官袍。
朱岘握紧她的手,说不出话,眼神满是绝望和害怕,眼泪和鲜血混成一片,身子剧烈的抽搐颤抖。
他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百……姓……”
夏昭衣眼泪夺眶。
宋倾堂和沈冽的手下终于跑来。
朱岘躺在地上,半个身子的鲜血,眼睛半睁,眸中再无半点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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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的倾垮,和留守京城的宿卫京师们的离京,直接令整座京城彻底瘫痪。
没有人看守了的城门,大量百姓外逃,无秩序的逃离造成数场可怕的踩踏,伤亡无人统计,几座城门皆有大片淋漓血肉和尸块。
出城后遇到的抢掠和打斗事件变多,家族大的紧紧团结,人丁凋零的努力寻求同盟。
许多贪婪疯狂的目光盯上那些马车,一旦人群里有人站出来煽动,那些乘坐马车之人所面临的便不仅仅是灭顶之灾,还有亡门绝户之难。
除却大量外逃的百姓,也有许多百姓选择留在城里。
有些人出于保守,不愿离乡背井,有些人害怕京城之外更为可怕,不敢轻易离去。
而京城也并未有多好,人去楼空的屋宅被人侵占或纵火,那些带不走的完好家具被搬空。
皇宫自不必说,早已被成千上万的人冲入进去。富贵人家也大量遭殃,那些王公将相的府宅,只有少数几户因为没有更多精力去侵占掠夺,而侥幸逃过一劫。
城中不论黑夜白天,随处可见冲天之火,一些难以控制的火势,摧枯拉朽般,吞没数街屋宅。
东平学府后也有火光,火势并不大,只有近处才可见。
夏昭衣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最上方的外焰,天幕澄澈碧蓝,千里如洗。
李管事从外头快步走来,在赵宁身旁低声说道:“几大城门都堵的厉害,堵到隔街去的都有,看情况,我们今晚出不去了。”
赵宁点头,说道:“那便明日寻个人不多的城门。”
宋倾堂站在一旁,闻言皱眉。
他父亲和东平学府的先生们是一并出城的,属于最早的一批,已经是两天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