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响起,来者数人皆一惊。
是个女人,确切说,还是童音,少女都不算,语气同样平缓,毫无波澜,声音在开阔空间里带有回音,清脆细腻,空灵若山谷竹叶上的露珠坠泉。
“你是何人?”来人问道。
“你又是何人?”
来人敛眸,两只手无声托起两旁手下的手腕,让他们手里的弩机瞄准声音来源处,同时继续用平和语气说道:“你莫非是沈家兄弟培养的暗卫?”
“不是。”
“那么,你是谁?”来人说道,“这样,你听好了,若你不是他们的人,那么我们不如……”
话音蓦然顿住,四发弩箭疾射而出,并同时第二波弩箭上器,再度射去。
一连数发,没有停歇,双方相隔约二十丈,劲疾而去的弩箭在空中带起“嗖嗖”破风声,直到最后一支箭矢射完。
空间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
两名手下转头朝男子看去。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不难猜出男人此时的表情。
“走。”男人忽然沉声说道,转身朝后面走去。
两名手下微愣。
“主人……”一名手下说道。
这不像是男人的风格做派。
男人没有出声,神色冷峻,往后边走去。
两名手下只好转身跟上。
夏昭衣早已远离,退至台阶口。
那些人的动静极轻,她无法做出判断他们离开了没有。
等了良久,夏昭衣重新摸出火折子,将小油球灯点燃。
那些人已经走了,被她杀死的那个人离她很远,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零落散着许多箭矢。
夏昭衣快步朝尸体走去。
那些人必然还会回来,看他们的行事,似是常年在此地的一个组织,而现在没有带走同伴的尸体,兴许是怕了。
不是怕她,而是怕她身后还有其他人。
就如过了潭水,启动机关,过了栈桥,甚至能将那么难架难搭的桥索砍断。
这群人虽藏在暗处,但显然底气不足,不敢与他们正面相对。
夏昭衣在尸体旁边蹲下,小油球灯下,男子约三十左右,肤色极不自然,像极了沈谙久病的苍白肤色。
身上所穿褐色棉袍,衣袖极大,款式似前朝续衽曲裾,布料略粗,质地厚密,染料为草木,非矿物,似是苏木芦木。
夏昭衣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