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头上的帽子给摘了吧?”
“是有此意。”朱岘冷冷的说道。
“但现在你摘不了,已经要开堂了,除非你舍得将你的脑袋一并摘了。”魏从事说道。
朱岘没有说话,过去良久,他很低很低的说道:“为什么是非黑白能颠倒成这样,李东延已经被放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却要被砍头。”
“他们冲撞了燕云卫府是事实,打死了数个朝廷将士,也是事实。”
“先动手的,是燕云卫府的人。”
“几条**民的命,燕云卫府的大人们动手了还要嫌脏呢,你竟还敢还手?”魏从事唇角讥讽。
“还有那些被人牙子带走的女童,好多个都没有寻回,”朱岘声音有些喑哑,“也许不少女童已经被卖往乡下做瘸腿的瞎眼的男人的媳妇了。”
魏从事拢眉,声音吐字艰难:“极有可能。”
“世道真瞎,”朱岘看回到手里的判文上,“而我辛苦读书做官,眼下却连保护他们的本事都没有。”
“听之从之吧,”魏从事说道,“世道古今皆如此,早有易牙烹子献糜,桓公非但不怪,还将其认作亲信,你说这世上还有何等荒唐事不能接受?”
“荒唐事……这两百多颗大好头颅,”朱岘看着上边的名字,很轻的说道,“今日就要落下了,又是一番血流成河。”
魏从事看着朱岘手里的纸,唇角勾了勾淡笑,没再说话。
实际上,是大好头颅吗?
于鲜活人命而言,或许是,可是于当权者而言,这样无田无地无才无钱,只剩了一张吃饭吵闹难以管教的嘴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真的不如就杀了算了。
历来盛世乱世之下皆有无数挣扎,说来可悲。
魏从事收回目光,继续工作。
巳时四刻,仍不见日出,乌云积沉下来,厚厚一层,似有落雨之势。
数千个身着银白铠甲的士兵将聚拢的百姓朝四周分开,划出一条通往御街中截的大道。
身穿朝服的官员们坐着轿子,被从大府内抬出,往大平广场而去。
一座接着一座,富丽堂皇。
守卫们跟在两旁,再之后,是数百罪犯,衣着单薄,手里连着长长的镣铐,蹒跚走着。
两旁的百姓望着他们,有人笑着围观指点,有人悲愤难平,有人麻木冷漠,还有哭声传来,好多女童跟在两旁,哭喊着叫着娘亲或爹爹。
数匹快马忽从人群后面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