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荒原上奔逃然后被人夺了身躯,差点儿丧命,彼时她从贺七娘子身上醒来时,只觉自己非人非鬼,后事难料。
没想到,如今已然过去一年了,她也真正地融入这幅身躯,做了那般多的事情。
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琼枝从院中匆匆穿过,走到门前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这才进了屋中。
见她不知何时支开了窗子,连忙上前阖上:“天冷着呢,七娘子,当心您吹了冷风受凉,那可便不好了。”
“不碍事。”贺令姜倒不在意。她是习术之人,哪能这般久轻易被冷风给吹着了?
倒是这几个婢子,时常将她当做娇弱的小娘子待,倒是让她愈发懒惰起来了。
一旁小几上提笔绘符的阿满笑道:“琼枝姐姐,你可是忘记咱们七娘子可不是寻常普通的小娘子了?”
琼枝过去点了点她的头:“当然没忘,可那也要当心点儿是不。哪像你,整日大大咧咧、皮糙肉厚的……”M.
“哎幼。”阿满故作哀叹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琼枝姐姐竟又嫌弃起我来了,七娘子你快治治她……”
贺令姜看着婢女们相互打趣儿,好笑地摇摇头。
“阿满,你这符箓绘得如何了?拿来与我瞧瞧。”
阿满闻言这才收了笑,将桌上的符箓奉给贺令姜:“七娘子,您给指点指点。”
阿满跟着她学绘符,也近一年的光景了,这一年,她倒是刻苦认真,因而进步不小。
今日这一遭,她绘得是风符。
贺令姜瞧着手上黄符,看其下笔走势,倒是连贯自然,仔细感知也能察觉符中微有灵气流动,算是成符了。
她坐直了身子,起身行至屋前,将紧闭的书房门打开,一时间凛冽的风便卷了进来,间或夹杂着一两片飘进来的雪花。
她站到廊下,将手中的符箓递了一张给阿满:“来,施展瞧瞧。”
阿满双手接过,将符箓夹于食指和中指之间,口中轻轻念咒,而后用力一抛,那黄符便疾射而去。
随着黄符至处,忽有一股疾风突起,瞬时卷起了漫天雪花往半空升去,院中的枯枝抖落了枝头积雪,簌簌地往下落。
片刻之后,疾风退去,被掀飞到半空的雪花又纷扬着飘飞而下。
“七娘子,您觉得如何?”阿满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朝她望来。
贺令姜微微颔首:“尚可。”
阿满学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