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签了字,这口大黑锅,便可甩掉一大半。
然后。
王干炬大可辞职谢罪,然后将罪责落在“我吃了三十年的官粮,可还没磕掉一颗老牙”的老宋头身上。
这大概就是:
“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
但偏偏!
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所以,郡守迫于压力,派来了郡监陈乐金,前来查探情况。
一旦事发,无论是县长王干炬,还是老宋头,哪怕是干系最少的县尉,都必然人头落地。
然而。
当大腹便便的陈乐金,坐着马车,进入效谷县的官道时,心里却不由咯噔一声。
年关将至的县城,本该是喜气洋洋,但整个县,却充满着悲伤的气息。
衙门前。
白发苍苍的老吏拄着拐杖,面露哀伤道:
“上官,您来晚了。”
“王县长,昨日出城督查地方,遭了马匪,已经为国捐躯。”
听得此言。
陈乐金不由生出一丝狐疑:
“把县丞、县尉、主簿叫出来。”
老吏干脆道:
“他们跟着王县长一同出城,骑着马,唱着咱县里的歌谣助兴,突然,就被马匪给劫了,就连尸体,也都丢入了悬崖……”
听完前因后果。
陈乐金缄默良久后,才问道:
“他们可有家属?”
老吏答:
“有,但大多居住别县,叫来需费些时日。”
说着。
老吏从怀中取出二千亩水浇地的田契,纳入陈乐金的口袋中,沉痛道:
“死者为大。”
“还望上官垂怜,让几位老大人的家卷,安生过日子吧。”
陈乐金本想答应下来,但老话说得好,“地方有没有问题,摸一摸红包的厚度就知道了”。
他一摸到厚厚的田地契书,便不由打了个哆嗦,沉声道:
“先带本官去粮仓看看。”
“是,大人。”
老吏无可奈何,领着陈乐金走至官仓。
而后。
仓门大开。
数十万石粮食,堆积成山。
陈乐金刚准备松一口气,鼻头却微微**,察觉到一丝极其腥臭的气息,快步向前,一把扯下了表层的粮袋。
登时。
大股大股腥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