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谈不知多久,终于尽兴。
“家父说了一辈子的故事,那些玄幻神异之处和天下奇事不知讲了多少遍,亲身去过的却寥寥无几。我们这些讲故事的人,讲得多了自己也想知道故事的真假,也想去拜访故事中的人物和所在,可惜能如愿的却不多。若是家父还在世,能站在这里,和先生如此交谈一番,定会十分欣慰。”张老先生颇有些遗憾的说,“可惜家父已不在人世了。”
“在下也确实走得太久了。”
“是啊……”
张老先生想到自己,也不知还有多少年的活头,又看见面前的道人,一时不禁唏嘘:“又有几人能如神仙般长久呢?”
宋游听了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对着张老先生行礼:
“张公……”
张老先生立马会意,抬手回礼。
“先生慢走……”
“张公之技艺与风采,不逊于令尊。”宋游对他说道,“只愿七年之后,回到这里,还能再听张公讲一回书。”
“先生谬赞。”
云说棚已经没有别人,北瓦子其它勾栏则依旧热闹,不时有戏曲歌声飘到这里,在昏暗的云说棚中回响,却一点不惊扰,反倒显得这里越发寂静,寂静中唯有对礼的两人。
道人旁边女童亦是学着行礼。
随即道人转身,离开这里。
女童自是毫不犹豫的跟上,只是一边走一边回头,打量着这间她只来过几次的云说棚,还有那名站在昏暗中目送的老人。
大抵也是因为只来过这里几次,对这里不够熟悉,对当初那位讲着她听不懂的故事的张老先生也不熟悉,既然不熟悉,猫儿自然没有多少旧地重游的感触,也不懂多少旧人已逝的遗憾,只是随着道人来到这里,听见道人与老者对谈,唏嘘感慨,多年前认识的人静悄悄的就已经不在了,倒是棚子依旧和当年差不多,猫儿心中也有几分难以叙说的奇妙。
同时她向来善于体会道人情感,此时道人表情平静,脚步也平静,可内心的感怀却是她能够嗅得到的。
于是与道人并肩行走,常常扭头,睁大眼睛盯着道人看。
“道士。”三花娘娘板着一张小脸问,“我们七年后还会回来吗?”
“只要还活着,自然会回来。”
“那个老的人还会在吗?”
“……”
道人沉默了一下,才摇着头说:“那只有天知道了。”
曾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