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半夜也是凉爽的。
窗户开着,有风进来。
屋子正中放了一个陶盆,里边是隔壁邻居自己编的火绳,用火点燃并不会烧出明火,只会极缓慢的燃烧,也不会起火星,散发出草药香味儿。
道人躺在凉席上,本该舒爽,无奈身上盖了一床三花猫。
自打从北钦山回来,三花娘**捕鼠生意便又兴隆起来了。不过为了可持续捕鼠,也兼顾学习和休息,道人与她说好,还是如以前一样,每一家的耗子分成五天捉完,每捉完一家,休息两日,有事再请假。
今日例行休假,但也不能完全放松。
首先便是要用更多时间来学习,以维持自己天赋异禀的猫设。
同时今日大暑,白日阳气极盛。
晚上月亮也好,阴气也盛。
三花娘娘同修阴阳灵力,白日晚上都要辛苦,吸取日月精华。
到了深夜,修行结束,虽然很累,精神不佳,但因为平常在上夜班,三花猫其实很久都没睡着。在房中走来走去,在床上爬上又爬下,不停更换地点姿势,直到爬到道人肚子上,才终于睡着。
此时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火绳驱蚊又安神,令猫儿也做了梦。
梦里内容倒也简单。
那是一年初秋。
山下小镇,石拱小桥,河水潺潺,暗柳萧萧,她坐在桥头疑惑盯着远方,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年轻道人穿着还没有现在这么旧的旧道袍,恭恭敬敬的在一名钓叟竹篓里讨了两条小鱼,用柳枝儿穿着,提着回来,说是给她的聘礼。
三花猫盯着他。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住,突然离地飞了起来。
然后又放到地上。
地上冰冰凉凉。
跟席子一样。
“?”
席子?
小镇小桥不见了,晨雾初散的天气也不见了,柳树没了鱼也没了,一切好像都归于黑暗,都不见了,自己和道人也不见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用爪子揉了揉,自己正蜷缩在席子上,黑漆马虎之间,那个道人从床上起来,正往楼下走。
“唔……”
三花猫又揉了揉眼睛。
原来是在做梦啊。
应该是自己在他肚皮上睡觉,他要起床,就把自己拿起来放在旁边了。
想着时,道人已经走远。
“唔?”